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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紙新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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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   紙新郎

半響沒聽到回答,宋心慈微微向前探出身體,歪頭看他:“你該不會什麽都沒調查吧?也對,身為大都督,調查這種事怎會親自出馬,定然是下面人查完上報便可。”

應淮聽出她語氣裏的嘲諷之意,斜睨她一眼,冷然開口:“你並非皇城司人,無可奉告!”

“這件案子若沒有我在旁協助,即便你查出真相也依舊無法解除循環。”如今他們已經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,竟然還要對她隱瞞,真是不識趣。

應淮轉身朝院外走,低沈的聲音自前方飄來:“先找回屍體再說吧!”

宋心慈朝他的背影努努嘴,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門,心道:就算你不告訴我,我也可以自己查到。

兩人雖然陷入循環,卻不是被困在這座宅院門,走訪調查乃是查案必不可少的一部分,天亮她便可以出去。

想了想,她轉身回去屋內,看一眼歪斜著靠在角落的那人,徑直走到架子床邊將被子平鋪在床上,隨即合衣躺下,絲毫不在意有個人在房間裏,很快就睡過去。

折騰一夜,她是真的累了。

看著那姑娘就這麽睡下,單喜也是驚訝的很,經過方才短暫的接觸,他知道這姑娘並非癡傻之人,不傻還能做到如此,那便是狂妄自大了。

他看著床鋪上的宋心慈翻個身面朝裏,鼻子裏冷哼一聲,隨即便低下頭抖了抖被綁在身後的手臂,卻不見藏匿在袖中的匕首掉落,他覆又抖了幾次,依舊不見匕首,心中一驚,擡頭望向床上的姑娘。

這一看方才註意到那姑娘的枕邊赫然放著自己的匕首,他竟絲毫未察覺自己的匕首何時被那姑娘拿走的,竟還那樣大刺刺的放在枕邊,是怕自己看不到,向自己炫耀嗎?

一瞬間,被耍弄的屈辱騰的升上頭頂,恨不得起身立刻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。

此時,窗外突然傳來速度極快的“沙沙”聲,單喜知道是蜘蛛來救自己了,當下便放了心,只眼睛狠狠盯著宋心慈。

不多時,果真看到房門被悄然推開,露出那怪物猙獰可怕的臉,大約是因為先前受了傷,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,被縫合的嘴巴也滲出不少鮮血,已經在嘴巴周圍結痂,看起來越發滲人了。

“快來給我松綁。”單喜極力壓低聲音,但那尖細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刺耳。

床上的宋心慈突然動了動,怪物立馬看過去,見她並未醒來,才慢騰騰爬向單喜。

單喜狠瞪一眼怪物,厲聲道:“不過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片子,怕她作甚?她本就是擄來的新娘,一並帶走,否則不好交差。”

怪物再次望向宋心慈,眼神覆雜,手上解繩索的動作也是慢慢騰騰,似是不情願。

“快點!”單喜擡腳對著怪物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腳,怪物被踹的晃了晃,隨即快速解開繩索。

扔掉身上的繩索,單喜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:“去,把人帶著。”

因著被應淮狠揍了一頓,單喜還是很怵他的,貓著腰朝窗外看了看,見他並未回來才放心站直身體朝門口走,只才走了兩步,見身後沒動靜,一轉身方才註意到蜘蛛慢慢騰騰似乎是極不情願的靠近床榻。

“快點!”

單喜再次催促,怪物只得擡手點了宋心慈穴道,本在裝睡的宋心慈猛然睜開眼睛,忘記自己如今身在古代,還有點穴這一技能了,身體動彈不得,只能任由那怪物將自己抗在肩上,她這才發現怪物並非真的站不起來。

被扛著的感覺當真不怎麽舒服,更何況還有怪物身上那股臭味,熏的她胃裏一陣陣痙攣,隨著怪物的走動,一股香味自怪物胸前的衣襟裏鉆入宋心慈鼻孔。

因著腐臭味太濃,那香氣也被沾染的不那麽正宗了,一時之間難以分辨究竟是什麽香,只覺得極為熟悉,像是在哪裏聞過。

此時天光微亮,院中景致已看的清清楚楚,兩人左右張望見沒人立刻快步朝院外走去,殊不知,此時的應淮正立於身後房頂之上,衣袂翻飛,豐神俊朗。

宋心慈嗅到應淮身上的香味,知他就在附近,便放下了心。

半個時辰前,應淮轉身離開庭院,起初她還不太明白為何,畢竟他對她是十分不放心的,怎會將那白面公公交給自己看管,當時雖沒想通,但正好她也想著用自己和這公公為誘餌引出背後之人,便躺下裝睡,沒想到還真將那怪物引來。

此時應淮出現,說明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。

單喜帶著被叫做蜘蛛的怪人穿過兩道院門到後罩房,這後罩房是給家裏傭人所住,如今也甚是荒涼破敗,荒草比前院更深的多。

雜草草葉不時拂過宋心慈面部,奇癢難耐卻又動彈不得,氣得她在心裏把這兩人的十八代祖宗全都問候一遍。

走在前面的單喜開了正中一間屋子的門,隨即指揮蜘蛛將人放進去,宋心慈感覺自己被放在一堆草垛上,之後便聽到那兩人離開的腳步聲,門也被重新上鎖。

周圍安靜下來,她這才睜開眼睛查看,這是一間雙人房,而她此時正歪躺在左邊鋪了茅草的木板床上,房間正中靠墻的位置放置兩個衣櫃,右邊則是和左邊一模一樣的木板床,只是沒有鋪茅草。

屋裏一股極為濃重的黴味,到處落滿灰塵,顯然也是許久不曾有人踏足的,宋心慈動彈不得,只能無奈躺著屋頂,等待應淮來救她。

左等右等,直到天光大亮,初升的太陽光照進屋內,半邊身子都躺的麻木了都不見人來。

這人莫不是去跟蹤那兩人了?

也對,想要最快的速度抓到兇手,這是最好的辦法。

大約又過一盞茶的時間,宋心慈忽感身體一輕,穴道竟是自己解了,她連忙撐著身體緩緩坐起,揉著被壓的半邊肩膀起身四處查看。

這間屋子和前面的屋子一樣整齊,像是被人刻意打掃過一般,衣櫃床底她都細細查看,並無任何線索痕跡,這便顯得極為刻意了。

拉拉屋門,果然從外面被鎖上了,她又試著推了推窗戶,結結實實紋絲不動,不知道用的什麽固定。

肚子忽的“咕嚕”一聲響,宋心慈摸了摸肚子轉身回去床邊坐下,許久未進食,這會兒餓的前胸貼後背,手腳無力的,需得保存體力,等應淮找來。

可這樣坐著等實在無聊,她的性子也不是那種等別人救的,幹脆起身活動手腳,不停在心裏告訴自己不餓,不都說心理暗示很用嗎?

她先前細細觀察過,知道這處宅院年久失修,這後罩房又是傭人所住,更是鮮少翻新,指不定她用些力氣就能把這門給拆了。

這麽想著,她便直接上腳用足了勁的踹向左邊那扇門,只聽哢嚓一聲,門框竟真的被她踹的裂開了。

宋心慈鉚足了勁又接連踹了幾腳,那門果真被踹開了,她心中大喜,連忙鉆出去,這才看到這一整排的後罩房。

她挨著一間間查看,有些從外面上了鎖,有些卻只是虛掩著,她一間間查看,發現內部擺設和她被關的那間都一樣,不同的是這裏要淩亂的多,殘缺的桌椅倒在地上,不少衣物扔的到處都是,滿是灰塵的地上還有淩亂的腳印。

宋心慈進屋查看,發現衣櫃和門板上還有不少刀劍的砍劈後留下的痕跡,墻面上甚至還有發黑的血跡。

光是看著就能想象到當時該是多麽一副慘烈的景況。

看來,這處宅院的主人並非主動搬走的。

將所有屋內全部檢查過後,走出後罩房,又在院內四處轉轉,本想著不會有什麽發現,卻在一處假山後看到一小扇門,想來應該是留給下人出去用的,但為何要做的這般隱秘?

假山和門之間的縫隙並不寬敞,打開門栓拉開門,她側著身體方才擠進去。

出了門竟是一條不寬的巷子,巷子右側是堵墻,左側則通向另外一條寬闊大街,此時街上已經有了行人,她摸摸頭上的簪子,想著應該能換些銀錢,便決定出去先填飽肚子。

街上的包子鋪老板剛端上來一籠包子,掀開蓋,伴隨著蒸騰的熱氣,香氣四溢,宋心慈拔下頭上金簪換了兩個肉包子,老板又找了些碎銀子還給她。

有了錢財,宋心慈心就更安穩了,啃了口包子,她指著身後那處宅院詢問包子鋪老板。

“老板,你可知那處宅院為何會荒廢?”

一聽到有人打聽那宅院,包子鋪老板立馬變了臉色:“不知道不知道,你去別處問問。”

宋心慈也不著急,謝過老板後繼續往前走,這一帶還算熱鬧,不過紮眼功夫,街上的人就比方才多了一半,人頭攢動,熙熙攘攘,這樣的場景她只在電視上看過,如今身在其中,恍若夢境。

吃完一個包子,她拿著另外一個包子竟是看到一處賣陽春面的攤位,老板是一對五十歲左右的老夫婦,攤位收拾的幹幹凈凈,她要了碗陽春面便安心觀察周圍。

不多時,陽春面便端了上來,老板娘一臉和氣,低聲說:“姑娘,那處宅院最好還是不要打聽的好,免得引火上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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